春节是中华民族最重要的节日,而春节最有诗趣的日子莫过除夕。爆竹一声辞旧,桃符万象更新。《诗经》中云:“蟋蟀在堂,岁聿其莫。今我不乐,岁月其除。”晋代周处《风土记》记载“除夕,达旦不眠,谓之守岁。”很多年过去了,古人围炉夜话,诗酒守岁的场景究竟是怎样的?我们不妨从古人留下的诗词中一窥中国传统的年文化。

　　除夕是一抹思乡的泪。这一天,身处他乡的游子品味了思乡的愁苦。年轻贫寒的白居易在《客中守岁诗》中详述了流浪的窘迫:外出谋事遇上春节,可怜连杯酒都没有,“故因今夜里,应念未归人。”边塞诗人高适除夕之夜独居旅舍,只有寒灯相伴,念及父母妻子,心事重重,忍不住一声长叹:“故乡今夜思千里,霜鬓明朝又一年。”

　　除夕是一首动人的诗。这一天,文人们才思敏捷,激情迸发,贾岛每年除夕都焚香叩拜,秉烛把酒,“必去—岁之作置几上细心阅览,去粗存精,年复一年,岁岁如此。”明代才子文征明也有类似的描写:“人家除夕正忙时,我自挑灯拣旧诗。莫笑书生太迂阔,一年功夫在文词。”而四大才子之首的唐伯虎却要穷困潦倒得多:“柴米油盐酱醋茶,般般都在别人家。岁暮清淡无一事,竹堂寺里看梅花。”诗人以卖画为生,朝不保夕,繁华只在别家,我这等闲人且与梅花作伴吧。

　　除夕是一壶醉人的酒。这一天,新婚燕尔的夫妻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幸福相守。南朝诗人徐君倩在《共内人夜坐守岁》中写道:“欢多情未极,赏至莫停杯。酒中喜桃子,粽里觅杨梅。帘开风入帐,烛尽炭成灰。勿疑鬓钗重,为待晓光摧。”好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,夫妻二人一杯一杯,直喝至头昏脑沉,还嚷嚷着没醉,只为等待天将破晓的第一缕曙光。诗书世家的杜甫在除夕这天选择了“谁能更拘束?烂醉是生涯。”而诗人张子容在《除夜乐城逢孟浩然》后则是“樽开柏叶酒,灯发九枝花。”

　　除夕是一把催马的鞭。这一天,很多人怀恋已逝的岁月,但更多是对新年的期望。唐诗人史青的“今岁今宵尽,明年明日催。”北宋苏东坡的“明年岂无年,心事恐蹉跎。”以及梅尧臣的“年华日夜催,清镜宁长好。”都表达了光阴易逝,岁月不居的伤感,又无不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。

　　佳节需有诗。新春时节,当读好诗。在芬芳烂漫的古典诗歌中,除夕守岁诗无疑是一道充溢着浓郁文化气息的饕餮大餐。